林毅夫老师：这位同学很敏锐，提的问题很好。我先谈谈对这个问题的认识。皓辰刚才谈自己的心得时已经解释了，现在大学里所教的理论都来自发达国家，来自发达国家的理论总结于发达国家的经验，必然内嵌于发达国家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价值等结构之中，自觉、不自觉地以这些结构为暗含前提，并且以发达国家的这些结构为唯一的、理想的结构，发展中国家存在的问题则映射到发达国家的结构平面来讨论，任何和发达国家存在的结构不同的结构都被认为是扭曲、低效率的，这样的理论实际上是一个二维的理论体系。新结构经济学则认为不同发展程度的国家有不同的结构，在经济发展、转型和运行上会有许多不同于发达国家的特性，所以，新结构经济学是一个三维的体系。在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不仅需要知道现有的二维的主流理论，而且要掌握新的三维的理论。三维的体系自然比二维的体系更宽更广，并且，能够更好地帮助同学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厚基础、宽口径”的指导思想主张同学们掌握各种不同知识，这是作为一位现代知识分子所应该具备的条件，同时，各位同学也需要知道“生也有涯知无涯”、“博学于文，约之以礼”、“知者不博，博者不知”的道理，在学习各种知识以及各种流派的理论时必须有一个比较好的认识现象、分析问题的框架，才能知道如何准确的对待各种纷乱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知识。作为发展中国家的知识分子尤其应该知道现有的社会科学的各种理论绝大多数来自于发达国家，都总结于发达国家的经验或试图解决发达国家的问题，这样的知识必然反映了发达国家的经济社会政治文化和时代特征，作为发展中国家的知识分子必须了解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结构差异，以及发达国家的结构变化如何影响到其自身理论的发展，才能够让我们在面对问题时不会简单地照搬发达国家的理论和经验，把来自发达国家的理论、知识、经验作为真理。例如，最近面对新冠疫情美国欧洲等发达国家纷纷采用数量宽松的货币政策，数量宽松的政策在2008年以前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中被认为是错误的政策，但是2008年美国的雷曼兄弟投资银行倒闭引爆国际金融经济危机时，美国的货币当局发现如果不直接用印钞票注入资金来挽救金融体系，金融体系崩溃的代价更大，所以，开始把增发货币的数量宽松作为应对措施，这次新冠状疫情出现后，又发现这是避免经济陷入大萧条的必要的几个可用措施之一，我相信将来数量宽松会成为新的宏观经济理论的一个重要内容。但是，是否因为数量宽松是一个新的货币政策的理论，中国或其他发展中国国家就可以采用这种政策？美国和欧洲可以采用数量宽松，甚至是无限量宽松的货币政策是因为它们的货币是国际储蓄货币，增发的货币可以在全世界流通，国内不会因此出现高的通货膨胀，换句话说，可以把数量宽松所带来的通货膨胀压力由全世界的各个国家来共同分担。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因为货币不是国际储备货币，如果也采用数量宽松的政策，增加的货币只在国内流通，结果会因为流动性泛滥导致高通货膨胀，并且，可能引发经济金融危机。所以，在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不仅会学习各种新的旧的主流理论，而且，也会提醒同学们不同发展程度的国家条件是不一样的，适合发达国家的理论和政策不能简单照搬。这样说起来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的课程不仅比其他经济相关的项目口径更宽，基础更厚，也能够帮助各位同学如何取舍运用学到的知识。

这里我再补充一点，各位同学也许会认为新结构经济学是局限于经济发展的理论。新结构经济学确实是作为继结构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提出来的第三代发展经济学。不过，新结构经济学其实是对整个现代经济学的结构革命。仔细想来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研究的是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决定因素，所以亚当·斯密研究的切入点也就是发展经济学，但是，《国富论》实际上开启了整个现代经济学的各个分支领域。新结构经济学也是一样是从发展经济学作为切入点，但是，新结构经济学本科实验班的课程会包含现代经济学各个子学科的内容，而有新结构宏观经济学、新结构金融经济学、新结构劳动经济学、新结构产业组织学、新结构空间经济学、新结构环境经济学、新结构政治经济学等等。

胡博老师：我就课程设计的问题做一个细节补充。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的整个课程设计都是非常标准的，有标准的经济学课程如经济学原理、宏观、微观、计量和数理等。此外，经济学院、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所开设的所有课程也向林班学生开放。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不是在学生一进来就规定什么，而是给学生们提供一些具有新结构经济学思想的专业课程，让学生能在这些课程中去体会、学习新结构经济学观察世界、理解经济现象的方法。实验班开设的新结构经济学相关专业课程，如新结构国际贸易/国际经济学，是包含主流国际贸易的理论基础，并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提供了一种创新的视角。新结构经济学专业课程将结构的视角引入现代主流经济学的各个领域，包括货币、宏观、财政、微观等等，反而提供了一种整体的而非分割的视角和学习范围。我们欢迎同学们跨学科学习，并有专业导师一对一辅导，根据同学们的兴趣推荐相应的课程。

锁凌燕老师：从教学的角度，经济学院所有的教学改革都是立足于“厚基础、宽口径”这个基本方针来进行的。“厚基础、宽口径”在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的培养方案中体现为扎实的理论学习和丰富的实习实践相结合。在理论学习方面，多层次、宽范围的课程设置能扩宽学生的知识面，锻炼学生的基本功。林班课程包含三个模块，第一个模块是公共基础课，这是校级的必修课。第二个模块是经济学专业课，包括两个部分，一是专业基础课，包括经济学原理、政治经济学、宏观、微观、计量、数学等等，二是核心专业课，包括数理经济学、中国经济专题（林老师主讲）、新结构经济学导论等高级课程和新结构经济学特色课程。第三个模块是专业选修课，包括经济学院所开设的所有经典经济学专业选修课以及新机构经济学相关的专业选修课。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重视对学生批判性思维、创新能力、实践能力的培养，除了经典经济理论和新结构经济学理论的学习，还安排智库实践课程，让同学能够学以致用，并且教师团队会根据学生的兴趣进行针对性指导，帮助学生在感兴趣的领域进行更深入的钻研。

林毅夫老师：正如刚刚张皓辰同学提到的，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的目标是培养引领时代的杰出人才，包括理论界、政治界和产业界。新结构经济学强调“知成一体”，“知”是理论的工作，“成”则是实践的工作。从“知”来说，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希望能够摆脱过去把西方经济学理论作为经典的教育方式，培养学生能够从不同发展程度国家结构的差异性和内生性作为切入点来总结发展中国家自己的成败经验，提出创新性的理论，随着中国经济在国际经济地位的提高，总结于中国经验的理论的影响就会越大，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希望成为培养有能力引领经济学理论新思潮的大师们的摇篮。同时，从“成”来说，新结构经济学主张只有能够帮助人们改造好世界的理论才是真正帮助人们认识世界的理论，为了验证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是否真能够帮助人们改造好世界，在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除了教学科研系列的设置之外，还有智库轨的设置：包括国内智库部，给部委和地方政府提供政策咨询；国际合作部，给其他国家的政府提供政策咨询；以及企业发展部，给企业的战略决策提供咨询。附带说明一点，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和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同为我国首批的25家国家级高端智库。所以，对于打算从政从商和到国际机构工作的学生们来说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的教育同样会为这类同学未来的工作提供最好的训练，使这类同学有能力成为各自所在工作领域的领军人物。

王勇老师：新结构经济学本科实验班希望培养“知成一体”的人才。我们希望培养的人也不局限于理论学术研究，如果同学们对实践有兴趣有热情，我们非常鼓励同学们把新结构经济学研究带入实践。

在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内部，我们不仅有学术教学团队，还有国内智库、国际智库、企业发展的政策实践团队，目标是将理论创新与政策实践对接起来，能够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新结构经济学本科实验班的培养方案中，加入了智库实践这一模块，这是与其他项目不同的一个点，我们非常鼓励同学们参与到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的智库实践。我们相信，无论未来同学们毕业后选择什么方向，大学期间掌握新结构经济学理论知识和思维方式，并加以实践练习，是能够帮助同学们获得广阔的视角和实践能力的。

林毅夫老师：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除了有教学研究的老师之外，还有智库实践部门。在智库实践部门，设有国际发展部、国内智库部和企业发展部。国际发展部目前给不少国家提供了政策咨询，帮他们设计发展方案。这些国家包括：埃塞俄比亚、塞内加尔、贝宁，尼日利亚、乌兹别克斯坦还有老挝等；国内智库部也参与了许多国家级和地方政府的项目，国家发改委、财政部、自然资源部委托我们做“十四五”规划相关的项目，广州、绍兴、大同、北京市和雄安新区等地方政府则委托我们进行当地发展相关的政策研究；企业研究部则和国内的不少企业进行了合作来培训干部，解决企业发展的问题。新结构经济学主张“因行得知，用知践行，唯成证知，知成一体”，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必须在实践中印证，并且从实践中进一步丰富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

林毅夫老师：非常好的问题，我到世界银行担任高级副行长兼首席经济学家，我直接领导的是发展理论和政策研究部，有300多名经济学家，世界银行其他部门的经济学家也间接归我领导，总共加起来有1000多个经济学家。这些经济学家有的来自发展中国家，有的来自发达国家，普遍都有欧美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到世界银行来工作，都有很强的使命感希望能够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经济，摆脱贫困，世界银行的梦想是A WORLD FREE OF POVERTY(一个没有贫困的世界），所以，我这些同事的学历都非常优秀，抱负都非常令人敬佩。

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摆脱殖民地半殖民地地位的200多个发展中经济体都有实现工业化现代化的梦想，在他们的政府和社会精英的推动下进行了许多努力，为了帮助发展中国家实现这个目标，1945年成立了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贸组织等机构来帮助他们，其中世界银行是最主要的机构。70多年的时间过去了，现在回头来看，如果把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减少的8亿多贫困人口排除在外，世界上的贫困人口不仅没有减少而且还在增加。这代表什么呢？世界银行的同事有那么高的学历，那么好的情怀，又有那么多的资金去帮助发展中国家，但结果绝大多数的发展中国家并没有解决贫困问题，和发达国家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而且还在扩大。其原因是世界银行等国际发展机构所用的理论都是来自发达国家。这些理论对发展中国家的问题可以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按照那些理论去做基本都不成功。这就是为什么我在2009年在世界银行当首席经济学家1周年的时候，开了一个内部研讨会，把我自己1987年从美国回到中国后在思考探索中国发展转型问题形成的理论体系正式命名为新结构经济学，来取代当时在世行和其他国际发展机构内盛行的新自由主义。

我1986年在芝加哥大学拿到博士学位，去耶鲁大学做了一年博士后，87年回到中国。开始的时候我的认识和世行我领导的那些经济学家一样，觉得自己学习了最先进的理论，可以用这种理论去指点江山。87年我回来之后，发现中国的改革开放有很多的做法从主流的来看是错误的，但是，中国能够维持稳定和快速发展，按照主流理论去做政策的转型中国家却出现了经济崩溃、停滞、危机不断。如果现象和理论不一致，那肯定是理论有问题不会是现象有问题。于是，我在思考中国的问题时开始摆脱主流理论的束缚，直接从中国出现的问题是什么，解决这个问题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有什么资源可以动用，有哪些限制条件，有哪些可行的方案，在这些方案中，哪个是最优的。这一系列研究的成果是1994年出版的《中国的奇迹》，当时国际上盛行的是中国崩溃论，在那本书中我们预测如果沿着1978年以来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道路推动改革开放，中国可以维持稳定和快速发展，在2015年时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的经济规模会超过美国，按市场汇率计算在2030年时中国的经济规模会超过美国。这本书初步构建了后来新结构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中国后来的改革和发展也基本按照这些书的逻辑展开。

所以，你要去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去工作，我觉得非常好。去工作不只是一份职业，代表你有“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情怀，你有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经济、摆脱贫困的愿望。我相信你不仅想帮助人，也希望受你帮助的这些发展中国家能够像中国那样成功地发展经济摆脱贫困。但是，我们知道二战以后到现在，70多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受到良好教育的、有抱负的年轻人到这些国际发展机构去工作，并没有成功实现帮助发展中国家摆脱贫困，追赶上发达国家的目标，问题的关键在于思路决定出路上。我相信你到一个国际机构去不想成为那些在理论上可以夸夸而谈，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按照那样去做却没有效果，或把事情搞得更糟的国际机构官员，我相信你希望的是在道理上能够讲得清楚，按照那样去做能把事情做好的官员，新结构经济学能够为你提供这样的理论准备。

新结构经济学倡导的是“知成一体”。我在世界银行工作时就开始按照新结构经济学的思想理念在非洲搞试点，我很高兴这些试点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比如说埃塞俄比亚是非洲最贫穷的国家而且还是个内陆国家，我们知道如果经济要发展，收入水平要提高，一定要从传统的农业经济转变成现代化的制造业经济，这个国家过去尝试了各种主流理论去做政策，发展一直不成功。新结构经济学主张经济结构转型必须找准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在政府的因势利导之下，帮助企业把比较优势变成在国内国际市场上的竞争优势。按照主流的新自由主义思想，政府不应该有产业政策，政府不能针对特定产业特定地区去提供帮助，只要把全国的基础设施、营商环境搞好了，有竞争力的产业就会自发地发展起来。但是，发展中国家软硬基础设施都很差，按照主流理论要把全国的基础设施和营商环境都改好，要等到猴年马月？按照新结构经济学的思想以及中国的经验，政府应该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针对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的需要，在局部地区设立工业园或经济特区，把园区里的基础设施和营商环境完善好，就能够迅速把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变成竞争优势，像“滚雪球”一样，产生星火燎原的效果，从局部地区开始，不断扩展到全国。埃塞俄比亚本来是非洲最没有希望的国家，但是从2012年开始按照新结构经济学的理论和思路，迅速变成了非洲发展最快、吸引外商投资最多的国家，创造了大量就业并且增加了出口，解决了就业和外汇短缺两大难题。

在东欧也是如此，波兰是东欧第一个转型国家。1989年转型以后按照新自由主义的理论，政府退出，不再干预，但是在这样的治理方式下新的产业难于出现，无法解决就业问题，大量的波兰人到欧洲寻求就业。2016年10月波兰的法律公正党,成为1989年之后第一个在选举中获得议会过半数的席位可以单独组阁的政党。法律公正党上台之后提出要制定国家发展计划，开始时国内舆论一片哗然，以为要回到计划经济。负责制定国家发展计划的副总理兼财政部和发展部部长莫洛维茨基公开撰文说波兰的国家发展计划是按照林毅夫教授提出的新结构经济学，既强调有效市场也强调有为政府的原则来制定，使波兰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迅速变成波兰的竞争优势。实行之后的效果非常好，波兰现在是欧盟的成员国之一，人口3800万占欧盟的10%，2018年时，波兰新增加的就业，占整个欧盟新增就业的70%。2019年莫洛维茨基晋升为波兰的总理，给我在波兰出的一本书做序，在序中，他回顾波兰的发展经验说，过去在计划经济时代只强调政府的作用吃了很多亏，在转型后则只强调市场的作用也遭受了很大的挫折，法律公正党在上台之前就开始寻找到底有什么新的理论可以来指导波兰的实践，发现新结构经济学提出的理论最适合波兰的实际需要，能够真正帮助波兰实现包容可持续的发展。

你打算到国际组织工作，这是一个很好的志向。这样的工作可以让你有机会到世界各地去了解不同的风俗人情，更重要的是给你实现己立立人己达达人的机会，新结构经济学能够提供一个理论框架让你了解根据各个国家实际的条件，经济发展合适的产业是什么？合适的金融结构是什么？合适的教育体系是什么？而不是像现在的主流经济学那样，以发达国家做参考，如果和发达国家不一样，就被认为是扭曲，让发展中国家按照发达国家有的、能做好的去做，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效果可能会非常差。新结构经济学正好相反，强调从发展中国家自己现在有什么，根据现在有的什么能做好，然后在政府的因势利导下帮助企业在市场中把能做好的做大做强。参加新结构经济学实验班可以提高有志于到国际组织工作的同学们在国际组织中做好工作的能力，帮助这些国际机构实现成立的初衷。

林毅夫老师：新结构经济学的体系我是从1988年开始探索，积沙成塔而逐渐成为一个体系，在1990到2000年那10年我在国际学术期刊上的发表的论文在全世界的经济学家中排名第237位，在华人经济学家中排名第二，仅次于石寿永教授。引用率则排名第205位，在华人经济学家中排名第一。我2007年应邀到剑桥大学做经济学界最顶级的马歇尔讲座，马歇尔讲座从1946年开始，每年一位，我是第61位，在我之前的60位主讲者中有15位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由于，诺贝尔经济学奖在1969年才设立，而且，不给已经过世的经济学家，所以，在我之前的主讲者中有资格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应该超过15位。2011年我也应邀到耶鲁大学做年度库兹涅茨讲座，这也是经济学界非常有影响的一个讲座。2005年我膺选为发展中国家科学院(原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是第一位获此荣誉的华人经济学家。2010年我又膺选为英国科学院外籍院士，是至今国内唯一入选的经济学家。从这些荣誉来说，我提出的新结构经济学是得到国外经济学界的肯定的。

我也很高兴现在国内已经有二十多所大学设立了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新结构金融学研究中心、新结构知识产权研究中心、新结构产业经济学研究中心等，国外波兰大学和非洲的几所大学也设立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

从政策实践来说，前面已经提到非洲、中亚、南亚的许多发展中国家的领导人请我去提供政策咨询，而且，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波兰也正式宣布以新结构经济学作为该国发展政策的理论基础，我想这是中国现代史上第一个来自我国的自主创新的理论体系被外国正式采用作为指导政策实践的理论。

不可讳言，作为一个2009年才正式命名的新的理论和话语体系和现有的西方主流理论和话语体系比，新结构经济学只能算是星星之火。然而，就像量子力学的开创者马克•普朗克所说的：“一个新的科学真理不能通过说服她的反对者而使其理论获胜，她的获胜主要由其反对者终于死去而熟悉她的新一代成长起来了”。我希望到了你们这一代成长起来时，新结构经济学就会成为燎原之火，成为一个新的主流理论和话语体系。

王勇老师：目前国内已有50多家高校加入了新结构经济学研究联盟，包括清华大学、武汉大学、浙江大学、南开大学、中山大学等20多所高等院校也已成立或正在筹备成立新结构经济学、金融学研究中心/院。在国际上，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牵头成立了全球经济结构转型研究联盟，目前已有35个成员组织，包括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一些政策机构和学术机构。新结构经济学国内国外学术共同体也在大力开发推广新结构经济学课程，积极地宣传新结构经济学理论。我们希望同学们能够掌握立足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经验进行理论、实践创新的能力，未来同学们将有很多机会去利用好这些国内和国外的优质平台，去展示自己的才能，去影响国内外的政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