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4月28日晚，比利时独立智库布勒哲尔国际经济研究所(Bruegel)举办线上对话，邀请哥伦比亚法学院外国法与比较法荣誉教授佩特罗斯·马夫罗蒂斯(Petros C. Mavroidis)、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索尔维布鲁塞尔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学教授安德烈·萨皮尔(André Sapir) 在线探讨两人合作出版的新作China and the WTO: Why Multilateralism Still Matters。布勒哲尔国际经济研究所副总监玛利亚·德梅尔齐斯(Maria Demertzis) 主持对话，我院院长林毅夫教授与世界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安妮·克鲁格(Anne Krueger)，巴黎和平论坛主席、WTO前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Pascal Lamy)作为嘉宾参会，与两位作者共同探讨中国加入WTO所引发的冲突，以及WTO如何改革才能缓解这些冲突。

林毅夫教授在发言中首先回应了两位作者在书中对中国国有企业不正当竞争提出的质疑。林毅夫教授指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正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大部分国有企业是不符合当时比较优势的资本密集型企业，难以生存，中国政府确实对国有企业进行了补贴和保护。经过四十年转型，经济快速发展，积累了大量资本，目前大多数国有企业符合比较优势，不再接受任何补贴或保护，与私营企业及外国企业展开公平竞争；垄断行业的国有企业没有补贴，对这些企业的投资与经营活动需受监管并得到政府许可，这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做法相同。另有少量战略性国有企业不符合比较优势，仍需政府补贴和保护，这也是各国的普遍做法。如有任何外国企业认为中国政府违反WTO规则为国有企业提供特殊待遇，可以提起上诉，如上诉有效，中方会遵守裁决。

针对该书作者对中方强制外国企业进行技术转让的质疑，林毅夫教授指出，首先，外国企业在中国投资与否，主要取决于该企业的自身利润诉求，如果投资有损企业的利益，无人可以强迫；其次，外国企业在中国投资有两种目的：将中国作为生产基地，或在中国开拓销售市场。企业如果希望产品在市场上有竞争力，就要用最好的技术，强制性技术转让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如有任何一家外国企业认为会出现被迫向中国转移技术的情况，可以选择不投资，或诉诸中国法律，或通过WTO仲裁解决。

林毅夫教授随后援引数据和事例，指出中国加入WTO为中国和世界都带来了巨大利益。中国加入WTO后，出口额由2001年的2661亿美元增至2019年的24990亿美元，增长了8.4倍；进口额从2001年的2436亿美元增至2019年的20771亿美元，增长7.5倍。同时，中方履行了入世时的一系列承诺，遵守了大部分WTO上诉机构的仲裁结果。中国并非WTO规则的破坏者，真正的问题在于美国经济发展相对停滞，又有意维持世界主导地位，故而对中国横加指责。林毅夫教授最后表示，中国目前是全球120余个国家和地区的最大贸易伙伴，也是另外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在未来几年内，每年世界市场30%的扩张会来自中国。贸易的本质是互利共赢，任何单边主义行动都将有损全球贸易，因此在处理与中国和任何其他国家之间的贸易问题时，应重新致力于多边主义，改革WTO，而非诉诸单边主义或双边主义行动。

在随后的讨论中，与会嘉宾先后发表了各自看法，并回应了主持人和观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