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实践﹀
波兰共和国总理评价新结构经济学对波兰经济发展的借鉴意义
2019-02-01
2019年1月23日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期间，波兰共和国总理马泰乌什·莫拉维茨基(Mateusz Morawiecki)与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林毅夫教授进行了愉快会面，围绕波兰发展、当今世界局势等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莫拉维茨基总理会后发布个人推文评价新结构经济学理论对波兰发展的意义。
莫拉维茨基总理在推文中写道：林毅夫教授的新结构经济学理论对国家发展和世界经济影响深远。这是我们在达沃斯会面的照片，我们不仅探讨了波兰经济发展的相关议题，也探讨了当今世界局势。
林毅夫教授与莫拉维茨基总理关于新结构经济学等议题的探讨可以追溯到2015年底。当年10月波兰法律与公正党赢得议会过半数席位，成为1989年转型以后，第一个可以单独组阁的政党。时任波兰副总理、财政部长和发展部长的莫拉维茨基代表新一届政府宣称，将以新结构经济学作为理论基础来制定发展规划。2016年2月，莫拉维茨基副总理推出被称为“莫氏计划”的“负责任的发展计划”，该计划充分体现了林毅夫教授新结构经济学“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共同发力推动经济发展的思想精髓，同时运用了新结构经济学“增长甄别与因势利导”与“五种不同类型产业”的框架，推动产业发展，创造就业。在这一框架引导下，2017年波兰以欧盟10%的人口创造了欧盟70%的新增就业，是过去两年欧盟国家中创造就业最多经济发展最好的国家。
2017年，莫拉维茨基总理为林毅夫院长和华沙大学Alojzy Z. Nowak教授主编的《低水平先进国家的新结构经济学》(New Structural Economics for Less Advanced Countries)一书作序。2018年年底莫拉维茨基总理再次为林毅夫教授、华沙大学Alojzy Z. Nowak教授主编的英文新专著《开放市场经济中的新结构政策》（New Structural Policy for An Open Market Economy）作序。以下为该书序言译文全文：
如何把握自由市场经济和经济干预的尺度？这不仅是经济学家所关注、思索的问题，也是大多数国家领导人所重视的议题。我们已经了解，“市场或政府二选一”的简单模式是不可持续的，波兰在这方面有广泛的经验。上世纪90年代初期，波兰以那种非此即彼的方式全盘采纳了西方发达国家倡导的发展模式。这种模式无疑要优于此前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但它忽略了波兰等中东欧国家的历史与社会特性。直至几年前，波兰政府仍将华盛顿共识视为发展资本主义制度、改善福利的基本原理，而华盛顿共识严重低估了前社会主义国家转型期间面临的现实挑战。同时，传统的新自由主义理论也未能在其他中东欧国家和其他地区的一些国家发挥恰当的作用。但是，在相当长时间里这些经济学理论仍被奉为不可违背的公理，阻碍了适应真实发展需求所应作出的政策调整。
直到全球经济危机爆发后的2015年才迫使波兰摒弃那套广受认可的经济学理论。2015年适逢波兰开启系统性经济转型的第26个年头，也是波兰成为欧盟成员国的第11个年头，波兰正面临修正经济政策的复杂而严峻的挑战。当时，波兰亟需整合出一套新的发展战略——一方面，这套战略要能满足波兰人民与社会的期望，另一方面，这套战略要能有效地调整波兰的发展模式以应对当前全球经济的外部条件。
波兰政府出台的“负责任发展计划”是对当前全球经济和社会问题的应对方案。1989年后波兰经济政策转型最大的缺陷之一在于，波兰政府未能在提升GDP的同时增进社会各群体福祉。同时，当年的发展模式未能将波兰各地区间日益增大的结构性差异纳入考量范围。高经济增长在很多情况下未能转化为波兰公民和家庭的福祉，导致了民心涣散、排外主义、社会两极化等问题，长远来讲，这可能会对波兰发展的速度与质量造成消极影响。在考虑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时，特定的社会政策必不可少——为公民提供真正的支持，以保持公共财政稳定和增长率。
尽管我们不能全盘照搬其他国家的解决方案，我们仍有义务时刻关注经济学家和实践家的理念与理论，这对推动国家持续、高标准现代化发展极为必要。由于波兰被教条化的新自由主义学说解决方案主导多年，我们尤其应当关注那些认同经济增长的基本假设（也就是以有效的市场为基础的经济），同时提倡发挥政府的作用以创造经济稳定、可持续发展必要条件的理论。这样的市场和政府作用的结合尤其契合于波兰的共和传统以及团结工会的经验。在诸多令人关注的学说中，中国经济学家、世界银行前副行长林毅夫教授提出的新结构经济学格外引人注目。简而言之，新结构经济学的核心假设揭示了发展中国家在追赶发达国家时必须面对的陷阱和障碍。但更重要的是，新结构经济学为发展中国家突破中等收入陷阱、追赶发达国家提供了解决方案和良方。“负责任发展计划”强调在有效的竞争市场中发挥有为政府的作用以因势利导经济结构转型，可谓是应用新结构经济学理论的一个实例。
正因为如此，由林毅夫教授和华沙大学管理学院院长Alojzy Z. Nowak教授共同主编的这本著作尤为值得关注。本书延续了华沙大学出版社2017年出版的《低水平先进国家的新结构经济学》中所探讨的主题，作者探讨、反思了全球化进程，并总结了波兰等国可借鉴的经验。新结构经济学不仅仅是一套理论逻辑，在提出这套理论时林毅夫教授取材于现实经济的观察所获得的知识，探索那些采取有别于传统新自由主义道路而获得经济发展成功国家的不同道路和经验。
我们深知，照搬经济学教条很难起到效用，那些最诱人的教条也不例外。在制定经济政策时，我们需要分析、研究和展示全球化的各种前景预测和和各种可能的发展政策模式，并基于每个国家的特性选出合适的方案。在急剧变化的当今世界，灵活的解决方案是促进发展的重要力量之一，因而，对新思路、新经济学理论与实践方式的研究格外具有价值。
马泰乌什·莫拉茨基
波兰共和国总理